晃了晃自己的胳膊,我转身打算再坐回去,而身边人忽然在此刻伸手,攥住了我的手腕,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抬眸瞧他,笑问了句:“怎么?你有话,想同我说?”
握在手腕上的大手滑至手指处,他沉定的低头,凝目看我,“我已同天帝说过,你刚刚苏醒,暂时还无需开府做事,上古时期你掌管天界兵器阁,还兼了个司风雪的职责,如今,这些职位都已经有新神官顶上了,虽说你回来了,还需你来统辖,但也不着急赶着去上任,等你身子好了再过去也不迟。”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,他放轻了嗓音,“算来你也在玉清宫里闷了好几日,想不想去凡间逛一逛?人间此时正是夏初时节,再过几刻钟下凡,便正好可赶上凡间的端午节,端午节热闹,去瞧瞧,定有你喜欢的东西。”
我怔了怔,觉得既新奇,又陌生,“端午节是什么节?我好像从未听说过这个节日。”
“你睡了太长时间,这人世间的变化亦太多,端午节乃是凡人祭天之日,上古时期,古龙会在仲夏端午这日现身,一飞于天,在人间播撒祥瑞,恩施万民,而凡人亦是会设坛摆祭台,以此来迎神龙,谢天恩,故才定下了五月初五为端午节的习俗。不过,又因为多年前一凡人在人间立了功德,死于端午之日,所以这端午节亦成了纪念他的日子。凡人会在端午之日煮鸡蛋,焚艾草,包粽子做香囊,热闹非凡。你向来喜欢热闹,这等好日子,去瞧一瞧也可散散心。”
听他说了这么多我也有些心痒痒了,迫切的反握住他的手,“既是如此好玩,那咱们快去吧!反正留在这天界,也着实挺闷的。”
我如此欢喜,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,他淡淡一笑,把我的手握的更紧些,又瞧了眼我如今的衣着打扮,一个挥袖,便将我二人的衣衫皆是化作了普通凡人的装扮,身上的赤凰纱仙裙化为了一袭简单的白罗裙,头发也只简单挽了个发髻,一瀑青丝散在肩后,格外潇洒恣意。
他也褪却了一袭墨青色的龙纹仙袍,身上是件墨衣锦袍,玉冠高束,像个风度翩翩的大家公子。
“你这打扮,我瞧着,就好像是又回到了当年一起在祖神洞府学艺的时光,显得年轻了许多……”抓住他的手,我欢喜的要拉他出宫,“早说你要带我下凡,我就提早准备了,过节这种事情赶早总比去晚强!咱们还是快些出宫吧,我这些天着实已经闷坏了。”
他任我这样扯着他带他离开,抓紧了他的手,我迈着欢快的步子一路带他奔向玉清宫的大门,奈何在离宫门不到百步远的地方时,却被那常随在文宵身后的白衣神官给无情挡住了去路……
彼时白衣神官也不晓得是打哪儿冒出来的,见我们要离宫,便一个瞬间转移挪到了我们的眼前,若不是老娘我停的快,恐是要一头撞上去。白衣神官那厢阻了我们的去路,眉眼含笑的恭敬冲我们行了个礼,好奇问一句:“帝君与凤祖这样步履匆忙,是要打算出宫么?”
我恐他眼下出现是要给文宵临时生出些什么事,耽搁我们下凡游玩的时辰,遂无耻的将文宵往身后一护,敷衍道:“我们就是随便出去走走……你若有事,等文宵回来再说也不迟。”
白衣神官唇角的笑僵了僵,目露难色的又瞟了眼自家帝君,踟蹰道:“啊既如此,那小神便听从吩咐,等帝君回来再将事情禀报帝君……其实本也没什么要事,小神就不叨扰两位了,两位玩的开心,玩的开心哈哈。”
肩膀被谁攥于掌中,身后人扶住我的身子,沉声开了尊口:“本帝君要带知潆去凡间玩几日,宫内的事情,便交给你了,你来寻本帝君,是有关于何人的事情要禀报?”
白衣神君闻言再次冲文宵扣袖一礼,“帝君放心去就是,宫内交给小神,帝君尽管放心。小神此次前来,其实真非要事,只不过是斑斓殿那里刚修缮完毕,云竹女君想要在斑斓殿里再添置一处小厨房,玉清宫动土之事,小神不敢私自做主,故来请示帝。”
“她想添便添吧,你有空过去帮忙看一看,左右她也只在玉清宫暂住些许时日,用不了多久,她自会返回本族王宫,这些天她提出的要求,你尽量满足她。”
白衣神君得了吩咐便好脾气的应了个是,甚有眼色的退立于一旁,给我们让出一条道来。
没了他阻拦,我拉着文宵三步并两步便迈出了宫门,玉清宫的大门是出了,可眼前还有一条长长不见头的宫道,走完了这条宫道,再过凌天门,才算是离了玉清宫的地盘。松开了他的手,我拿着胸前一缕青丝把玩,郁闷的抿了抿唇,纠结了甚久,终是问出了心底的那个问题。
“文宵,这些年,她是不是常常来玉清宫小住?”
他当然能猜出我口中的人是哪个,随在我的身后沉默了少时,如实回答:“是,天界逢上宴会或述职日,她都会按着习惯,前来玉清宫小住几日。”
“天界不是有供下界神仙上天小住的神宫么?她为何,还要单单来你宫中小住。”我不悦的玩弄着自己胸前青丝,对于云竹过了这么多年,还在粘着他的事情,表示很不爽。
他跟着我的步子,耿直的回答道:“天界准备的神宫自是不比玉清宫住的合适,神宫多有不便,住在斑斓殿,她已是习惯了。”
“合适?”我顿住了步子,沉了脸色转身看他,没好气的反问道:“你觉着她一位未婚……”说到此处,忽觉哪里不太对,细想了想,我终于想起来之前好像文宵与我说过,她以前嫁过人……既然嫁过人了,那还来纠缠文宵岂不是没道德?咬唇再接着与他道:“那个,已婚,对,你觉得她一个已婚的神女,住在你这个未婚的男子宫中,还算是合适么?”
他沉默了片刻,仿佛也察觉到了几丝不妥,安静良久才企图与我辩论:“我是天界帝君,她是凤凰女君,同意她在此处借住,乃是仁义。况且,这些年来她一直沉溺在丧夫丧子的痛苦中,本帝君欠她一条性命,看在这些事的份上,也不能对她太过苛刻。”
我长呼一口气,强压下心里的不痛快,虚伪的冲他抿唇一笑,赌气着同他说反话:“对,你说的对,是我太苛刻了,她是你的救命恩人,你这样做,都是应该的。”
真真是个笨神仙,事到如今还被云竹蒙在鼓里,真正救你性命的恩人你反而让她抱憾而死,反而眼下这个假恩人,你却把她当个宝,文宵,你真是太糊涂了。
我拂袖转身继续往前走,也不想再顾及他会不会跟上来了,一肚子的火气无从发泄,只能自己闷闷不乐的消化掉。
了凌天门,我还想再抬步迈出去,不想胳膊却被人及时抓住,尔后眼前一道白光一晃,再睁开眼,视线清晰,视野里的风景早已不是天界的万丈云海茫茫了,斗转星移,换了人世间。
这个时辰下凡,也不晓得是凡间的哪一日,头顶的天色不大好,阴沉沉的,像是有了风起云涌,将要下雨的趋势。可凡间的长街上依旧热闹不减,可见这沉闷阴沉的天并没有影响百姓们逛街游玩的好兴致。
事隔经年,凡尘也大不如从前了,以前来凡间,街头倒还不似这般繁华鼎盛,所供买卖之物也单调寻常,我记得上一次来人间,我寻遍了整个街头,也只买到了一件心仪的物件,那便是一双孩童穿的虎头鞋。当时只顾着它好看了,倒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年轻,根本没有孩子,所认识的一众仙人也个个都是单身光棍,东西买来只能压箱底落灰,连送人都送不成。
现在不一样了,这市集上一片花花绿绿,摊子上摆的每一份物件都格外吸引人,年轻小哥的叫卖声充斥着整条长街,糕点,字画,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,真是新奇味十足。
欢喜跑到了一处卖杂货的铺子前,我伸手拾起了一只小鼓,转了转,鼓两侧的小珠子便砰砰敲打着鼓面,声音低沉,玩着却也新奇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啊?是这样转着玩的吗?”我开心的询问着卖东西的老板娘,上了岁数的老板娘操着手笑容可掬的回道:“哎呦姑娘,瞧你这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,怪不得不认识这些市井东西呢!这是咱们老百姓哄孩子用的小鼓,转一转,木珠击打鼓面便会发出声响,小孩子若是听见了这个声音便会开心无比,姑娘看您这岁数……应该还待字闺中吧,你若是喜欢,倒也可以买回去玩玩,权且当先买回去存着,左右以后啊都是能用的到的!”
老板娘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此刻一笑倒是皱褶更多了,我有些脸红的乖乖又把小鼓放了回去,“我、还小呢,还没到那个年岁呢!”
诚然这是句假话,老娘我这个神仙活了近四十万年,即便是在天界,也堪称是个祖母级的人物,奈何此生命太硬,出现的桃花都被自己给克没了,活到现在还是个落单的老凤凰,说起来,也委实怪丢人的,毕竟与我一个时代的神仙,可是儿子都满地跑了,连与我不是一个时代的影渊天帝,骊山一族都开始盘算着给他择儿媳妇了。神途漫长,我注定是要一个人过喽……但想当年祖神大人说的好,咱们神仙修炼千千万万年容颜不改,长生不老,只要自己坚信自己还年轻,那就真的还年轻!
摸摸我如今这张脸,放在人间顶多十八九岁,唔,只要脸还能看,年岁什么的都不重要!
再从铺子上找到了一只木色小盒子,我稀奇的抚了抚盒子上绘出的古怪图案,手指一不小心碰到了某处开关,盒口处倏然打开,自里面猛地蹦出了一只木雕小狗,直逼我冲了过来,吓得我当即便手滑,险些把那东西给砸碎了,“何方妖孽!”
本能的施法欲要出手,亏得身后人过来的及时,一手握住了我的手,掌心灵力压下了我的法力,一手顺利安稳接住了我丢掉的那个木盒,从容不迫的把木盒又收到了我的面前……
“哎呦姑娘啊,你可小心着些,我这十二兽盒可是家夫雕了整整两个月才做出来的,你若是失手砸了,赔钱事小,这四五两银子,姑娘想来也不缺,可这么好,这么精致的东西若是砸坏了,岂不是可惜了么?”老板娘心疼的看着他手中的东西,见安好无损,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我、不好意思,我不是故意的,我第一次看到人间也有这些东西,所以有些激动……”羞愧的低头与她道歉,身边的墨衣男子察觉到了我的自责,便也帮着我说话:“拙妻以前未曾见过这些小玩意,这才有几分害怕,老板娘放心,这东西若是有一丝损坏,在下双倍赔偿。”
老板娘拿着一把粗糙蒲扇无奈的叹息道:“你这姑娘,一看就是那种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丫头,得得得,你拿稳些,可别再摔着,按理来说,像你们这种大富大贵的客人,老身不该斤斤计较的,但还望两位体谅体谅咱们这些市井小民,这些东西,一点一滴,可都是心血呢。”
我心虚的低着头不说话,还真是睡了太多年都把自己给睡笨了,想我凤知潆好歹也是个战功赫赫的神仙,今下竟然在凡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,当真是丢死人了。
瞧我这样情绪低落着,他却没良心的弯起了唇角,拿着手中的东西转身看我,低低与我解释道:“这不是什么法器,这是人间做的木艺,你看这盒子侧面有十二个动物图案,乃是昔年天君依着十二地支定下的十二生肖,又称十二兽,十二兽这地方可以转动,只要把与盒子上方十二地支相对应的生肖给转过去,卡上去,就会从里面蹦出一条小兽,此乃凡间木工机械师所造,就是个比较灵巧的小玩意儿,你无需害怕。”
话说完,他又将木盒子往我眼前送了送,低低安抚道:“你再看看,不吓人的。”
我还因着方才的事情生着他的气,一声不吭的看了那盒子半刻,将东西接了过来,“新鲜是真,可再新鲜的东西,看久了也会被人抛之脑后,既是结果早已注定,那还不如一开始便从未来过。”
东西重放回了铺子上,我转身便离开了原地,继续往前去,再看其他铺间的花伞与彩灯。
他听出我话中有话,扭头看了会子我的背影,末了还是掏钱袋子把那个木盒子给买了下来。
花铺子上摆着姑娘绣好的荷包,年轻姑娘温柔大方的与我介绍道:“姐姐买只香囊吧,这香囊里有艾草,还有驱蚊虫的几味药材,添的是前几日刚开的茉莉花,挂在身上既有香味,又能驱邪,最适宜端午时节佩戴了。”
我捡了个绣鸳鸯的荷包凑近鼻前嗅了嗅,淡然一笑道:“香味是不错,只是你卖的香囊不是绣桃花便是绣龙凤鸳鸯,我不大喜欢。”
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拿着手帕遮唇一笑道:“鸳鸯凤凰与桃花,这些都是送心上人的好图样,寓意好,就算是姐姐没有心上人,也还是可以戴在身上,祈求好运的。”
我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,放下荷包,“寓意好又怎样,缘分这种事情,强求不得,该来的总会来,不该来的,就算是以命相换,都未必换的来。”余光瞥到铺角的一方小竹篮子,竹篮子里放的,好似是香丸。“那个,是你做的香丸么?”
年轻的小姑娘点头:“正是,香丸也可随身携带,有的客人为了方便,便直接买了香丸回去,这样放在以前的旧荷包里,香味也能清新不散。”
“唔,那给我包一些。”我将目标放在了那些香丸之上,小姑娘欢欢喜喜的应了个好,续寻了个精致的小罐子,拾了几枚送给我。小瓷罐放入我的手中,姑娘礼貌道:“一共一两银子。”
“一两银子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我有些糊涂,一两银子,是什么银子?
小姑娘被我一句话给逗笑了,“姑娘这是迷糊了吗,我的意思是,这一共需要一两银子,你买了我的东西,自然要给我钱了……莫不是姑娘嫌弃我这香丸卖的贵了?这……实不相瞒,我这香丸是比其他地方卖的贵了些,但是我家这香丸用料考究,是完全依着古方调配的,沾衣留香可数日不散,这个价已经是够便宜的了。”
“价……钱……”我惶然大悟,一两银子是要给钱的意思,怪我太多年没来人世间了,都不晓得人间管现在的钱叫银子了……只不过我身上也没带什么银子,我连她口中所言的一两银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……转身看了圈四下,方才只顾着自己走了,好像把文宵给丢了,文宵方才能把那只小木盒买下,想来身上定是带银子了。奈何他这么一棵活生生行走的摇钱树,我竟然把他给弄丢了……罪过罪过。
伸手将自己发间的一枚玉簪子给拿了下来,我把簪子送给了年轻的小姑娘:“我今日走的匆忙,未曾带银两,不过我的这枚玉簪乃是人间少有的好东西,不知能否用这根玉簪来同姑娘换?”
小姑娘敛了唇角笑意,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,眼里既有欣喜,又有惶恐:“这……这簪子一瞧便是贵重之物,姐姐这东西太贵重了,我不敢要……”
瞧她犹豫,我直接把簪子硬塞给了她:“什么贵重之物,我家里这种东西遍地都是,也不缺这一枚,你拿着吧,就当是抵了你那一两银子!”
“遍地都是……”小姑娘再次被我的话给震惊住,面对着玉簪的淳淳诱惑,终还是起了心,“那我就、就……”
不等她答应,那枚玉簪却先一步被一墨衣男子给出手收了回去,待我与年轻姑娘反应过来,方见那早前没了踪迹的墨衣帝君,此刻就立在我的身旁,手执那枚玉簪,脸色发黑。
“文宵你……”
没给我质问的机会,他便直接化出两枚白花花的东西放在了小姑娘的眼前,冷漠语气有种要压死人的趋势:“这是十两银子,就当是给姑娘的香料钱,这枚玉簪,恕在下不能给。”
我觉得他很莫名其妙,拧紧眉头不悦道:“为何?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物件,一枚簪子而已,属于我的东西,我想给谁就给谁,谁要你帮忙付钱的,簪子还给我!”气冲冲的伸手朝他要东西,他冷着容色,握紧玉簪丝毫没有还我的意思,我看他这执拗样,心里更是怒火旺盛了,抬步上前,打算扑上去抢:“你给我,这是我的东西干你何事……”
伸手朝目标抢去,可他却突然一个收手,我不但没拿到东西,自己的身子还被他给顺势圈进了怀中,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,我是如何落到他怀里的,我自个儿都不曾留意到……额头撞在了他的右肩上,我挣扎着要从他怀中出来,哼唧着反抗道:“你放开我,这里人那么多,你一个大男人抱着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,成何体统,世风日下有碍观瞻啊!”
“世风日下?”他不曾放开我,反而还将我抱得更紧了些,“你这又是从哪里看到的成语,你我早有兄长之命媒妁之言,你是我未婚的夫人,我抱你又如何有碍观瞻了?”拿起那枚白玉簪子,他给我朝发间插进来,一手扶住我的脑袋,他沉声嘱咐:“不要动,我给你簪上。”
“文宵!”我很生气,他小心翼翼的将白玉簪别进我的发髻上,不急不缓的与我道:“这东西是你的不错,也的确不是什么贵重物件,家中遍地都是。你想拿白玉簪来抵钱买东西,我本不该阻拦,只是这一根意义不同,我不允。”
我僵住了挣扎的动作,“意义不同?什么意思?”
他满眼疼惜的用手抚了抚我发间的青丝白玉簪,面不改色的回答我:“因为这根玉簪,是我亲手给你刻的。它已经陪了我二十八万年,以前我只要想你的时候,便把这只玉簪取出来,多看几眼。我一直在盼着,有一日能将这玉簪亲手戴在你的发间,可没想到,我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日,你却要将它抵银子送人,我不阻止,难道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你,将我的一片心意,也就这样拱手让人么?”
“我……”我不禁语塞,抿了抿干涩的唇,心里开始一阵阵发虚,“这……玉簪是你亲手给我做的?怪不得我以前没见过呢……我以为是普通的首饰,所以才想送人的,我不知是你亲手做的……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做玉簪了?”
他揽着我的腰,刻意再凑近我些,浅浅檀香沾在衣衫间,嗅着格外清神……“你以前,不是很羡慕旁的女仙有玉簪收么?这是我二十八万年前欠下你的。”
“我、我那只是玩笑话罢了,谁让你真的送我玉簪了……”我低头羞愧的厉害,他扯了扯唇角,这才将我的身子给松开些,“好了,不生气了,方才是我不好,云竹的事情,我们回去再说。午时过两刻雨神要来布雨,你再转一转,吃过午饭我带你去寻客栈住下来。”
我手里拿着装香丸的小瓷瓶,想了想,点头:“好吧……我们去前面看花灯。”
终于挣开他的束缚,我脑子一阵发热不清楚,迎着扑面的清风便快步走去了街那头。
见我二人相继都离开了铺子,那卖香囊的小姑娘才迟钝的惊呼了声:“嗳,客官,用不了这么多的……太多了……客官您确定不要找钱么?”
——
长街夹道回荡着年轻伙计的叫卖声,青年男女携儿女于街头买糕点,偶有零花落枝头,惊落脚下一缕尘埃。
看着炊烟袅袅,人声鼎沸的人世间,我不由心生感慨,昂头瞧天边密云,手拿一只小风车,我亦握住与我十指相扣的那只手,“文宵,你还记不记得,上一次与我一起来人间,是怎样一番光景了?”
他低了低头,思纣少时,道:“自然记得,上一次与你一同来人间,你说人间的糯米糕好吃,特意买了两袋子回去,结果吃太多,撑得你好几日没有再用膳。那时凡间还没有这般多的凡人,四海九州的凡人分了族类与国家,那次,我们去的便是澜国,澜国多夜明珠,用作买卖流通的货币,也是玉石珍珠一类的珍贵物件。只可惜,数十万年过去,澜国早已不复存在,你我此时身处的便是澜国旧址,但现在此处有了新名字,名唤不画国。凡间生灵早已习惯了在人世间的这般生活,数十万年的沧海桑田,三界早已不是起初的那个三界。”
“不画国,这名字倒是好听!”我晃了晃手中的风车,又摸了摸自己已经瘪下去的肚皮,郁闷抬头,远远瞧见一条写着馄饨二字的幡子挂在矮楼上,迎风飘摇好不招眼,楼子内的窗户口里又往外漫着白烟,是以我大胆猜测,那定是家饭馆子!
抿唇砸吧砸吧嘴,我用眼神祈求文宵,委屈巴巴道:“那家写着馄饨的饭馆子,瞧起来生意挺好,我们也逛了有些时辰了,不如先去填填肚子?”
他一挑高眉,眼里有了光,欣然应允道:“嗯,也好。”
我得了他的答允,拉着他便欢喜往那挂着馄饨幡子的小矮楼奔了去,
进了矮楼,店中因是逢上了吃饭的时辰,故屋内客人颇多,不过纵观满楼子的客人,面前摆的吃食却仅有一份带汤的白丸子,一人一碗,吃的倒是还挺香。本篇的文章主要介绍的是B置放十个鸡蛋啊~已经有10个鸡蛋在里面了 希望大家喜欢阅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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